丁凡

這幾天

每天每天，都看得到Nicki的變化。
他的精神仍很好，眼睛明亮，身體卻日益僵硬，胃口也越來越小了。
今天餵食，每次都只能吃上兩三口，一頓總共才約莫一茶匙的量。我又加了奶昔的量，幾乎是每個小時喝一次十西西的流質。相較起來，尿布也換得更勤了。
除此之外，他一動也不動，連頭都不能抬了。只有餓了、尿了、想要摸摸了，才「喵～」的一聲，呼喚我的注意。只喚一聲，從不多做要求。
給他換尿布時，我盡量放輕了手腳，他還是會叫，會咬我，似乎很痛。尿布一換好，就又安安靜靜地不多話。Nicki的乖，令人心疼。
他的腫瘤更大了，漫延到右邊肩膀和腰際，摸上去好像整個上半身都戴著盔甲，非常的硬。他的左手貼在胸前，像是壓扁了似的粘著，完全拉扯不開。
餵養著他的奶昔，也餵養著他的腫瘤。
有時，我躺著，和Nicki額頭抵著額頭，鼻子底著鼻子。我看進他的眼睛裡，他也定定的看著我。一貓一人就這樣一直看著彼此，鼻子裡呼出熱熱的氣息，混了在一起。
感覺他是懂得的。至於懂得什麼呢？我不知道。懂得他是被愛著的麼？懂得時日不多了麼？
希望早日放晴，我還想帶他，再去曬曬太陽...

今早，我的手指頭被咬了個洞（我有放血消毒），痛死我了！現在打字都避開不用那隻倒霉的無名指。
到了下午，Nicki 嘴巴變得很僵硬，不太能張開。勉強掰開餵他，食物也常常從嘴巴一邊進去，另一邊掉出來，好像吞嚥也有困難。
他常常全身顫抖幾下，嘆口氣，又靜下來。還是不哀哀叫。
剛剛為了計算每天餵流質應有的量，給他量體重，原本六公斤的大貓，現在只剩下四公斤了。根據這個體重，每天要餵八次奶昔，每次餵20 C.C.。現在的口味是法國香草，焦糖和柳橙都喝光了。
摸他，他不再呼嚕了，光是看著我。

昨晚有個新發明。
晚上躺著時，關了燈太暗，看不見Nicki的眼睛；開了燈太亮，Nicki的眼睛有點瞇著。
我拿件夏衫，蓋在我們頭上，燈光透過布料，柔柔的灑下來，我們好像在帳篷裡露營似的，很好玩。
今早，Nikci 似乎精神好些，吃了一口肉才閉嘴不肯張開。喝奶昔的時候，照樣巴咂巴咂著，嘴，還是可以開闔的呀！
我相信等到他不肯喝奶昔的時候，也會讓我知道。
現在呢，他還是好好的，眼神清明地望著我。

錯過的那些不幸

昨晚人貓依偎時，Nicki窩在我的頸項間，呼息可聞，唇間微微帶著點奶昔甜香，好似我最愛的嬰兒味兒。恍然間，依稀回到了三十年前，孩子還小的幸福時刻。
正陶醉間，忽地一口咬來，我摀著被咬的臉，大喊一聲：「哎呦，很痛誒！」
Nicki伸出軟軟熱熱的小舌頭，在我的臉頰上舔了又舔。
他也知道抱歉呢！
他的痛，似乎是一抽一抽的。
有時候會看到他全身抽搐幾下，有時候聽到他嘆息，有時候，如果正抱著，就咬我！
今天忽然想到一件事情。
近日A流B流盛行，死亡人數已經超過當年的SARS。大家最好避免公眾場合，以為自保。
Nicki生病，我基本上是被困在家裡了，哪來的公眾場合可去？
也或許，因此避了禍？
我們永遠不會知道，有多少的大不幸與我們擦肩而過，而往往執著於眼睛看得到的小小無奈。
無論如何，Nicki很可愛。這是真實的。

Nicki的背

Nicki今天胃口明顯比較差，只好增加奶昔的量，幸好他愛喝奶昔。今天喝的是柳橙口味的喔！也是台灣買不到的呢！
其實，他哪裡懂得這個或在乎這個，只是我自己在那邊幫他沾沾自喜、自得其樂一番罷了。
他的精神還好，但是癱瘓的狀況持續惡化，已經無法翻身了。他想翻身的時候，剩下一隻還堪用的右後腿會在空中兀自掙扎比劃，唯一的結果就是把被子踢掉了。
我過一陣子就煎魚似的幫他翻個身，避免褥瘡。想想，如果長照的對象是人類，這個翻身會有多累哪？幸好他的身體小小的、軟軟的，很容易翻。
這兩天晚上，他還是常常咬我，我的兩臂都有好幾個傷了。有時，他的身體會顫抖幾下。是太痛了嗎？可是他都不喵叫抱怨。真是個認命的小乖乖。
到樓下曬太陽的時候，來來回回撫摸他柔軟的小身體，發現之前他來我家的時候，背上那一大片傷口長出來的、花色參差不齊的新毛下面，有一塊一塊的圓形禿，是疤痕組織，長不出毛來。
鄰居看了，說：「看起來像是香菸燙的誒！」
什麼？！是嗎？！真的嗎？！像嗎？！
Nicki之前的主人對他不好，會打他，這個我們早已知道。他被我的獵果舖上司Z救出來的時候，背上有一大片開放性潰爛的傷口。獸醫說是他不開心，神經質地一直舔，舔出來的傷。那時候，我很納悶，他要怎麼轉頭，才舔得到那麼一大片的背部呢？為什麼不舔肚子呢？我見過神經質一直舔肚子或舔腿的貓，沒見過神經質一直舔背的貓。
Nicki在Z家待了一個月，才來我家。這時候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，但還看得出來很patchy，不是一整片的傷，是一塊一塊散佈在背上的傷。我覺得奇怪。但是既然已經癒合了，就沒有多想。
現在想想，同樣的那位獸醫不是也說Nicki的骨頭增生是「天生的」、「沒關係」嗎？結果是癌！
可見他的話不可信。
可見Nicki背上的傷不見得是他自己舔出來的。
鄰居的話，重重壓在我心上。
剛剛又翻開毛來仔細看，看著看著，越看越覺得像...就忍不住落淚了。這麼一個乖巧、親人、安靜的貓咪....越是這樣的溫柔個性，受到虐待時，怕不越是心裡痛苦得緊？
哎，今晚不看「羅馬的榮耀」了，抱著Nicki說說話或者發發呆吧...

啃愛

昨夜，Nicki一直咬我，不至於真的很痛或是留下咬痕，但是足以讓我醒來。不知道是否他開始痛了？好希望知道他在想什麼，或是想表達什麼。
自從他病重，我們感情越來越好。只要我靠近，看著他，或是把頭靠著他的小臉，他就會呼嚕起來。我呢，只是不會呼嚕而已，心裡其實也是溫暖的。
為了照顧他，每三四個小時就得餵食、擦身體、換尿布，我幾乎都不出門了。悶得很，翻譯之餘就看影集。
目前正躺在他身邊看美劇「羅馬的榮耀」，一面看，一面握著他的小手，有時親他一下，Nicki的手就會更緊地握著我。這些動作超級窩心。談情說愛也不過如此了....

穩定了！

Nicki的狀況穩定下來了。
他的精神好多了，看樣子可以撐好一陣子。
基本上是全癱了，害怕或情急時倒也可以連拖帶滑地匍匐前進一些，只是姿勢扭曲，看了令人不捨。
每天抱他下樓去曬曬太陽吹吹風，看他好奇觀望的樣子，覺得很可愛。
在電梯裡和一樓俱樂部各意外尿了一次之後，現在的他隨時包著尿布，排泄時會顯得躁動不安，我就知道該換尿布了。
我們還是一起睡，往往我一躺下，他就會掙扎靠近，把下巴擱在我手上，讓我撓他的頭，我們在他的呼嚕聲中逐漸進入夢鄉。
他的胃口不若以往，但進步很多，貓罐頭當主餐，賀寶芙奶昔當甜點飲料。每天餵三次。因為是用手餵，常常被他的小舌頭舔到，實在是可愛！
Nicki現在話比以前多，餓了、尿布髒了、太陽曬夠了想回家，都會喵喵。
尿髒了的被子，用洗衣精搓洗過，太陽曬過之後，沒有什麼殘留的味道，還好還好！

Nicki

昨晚，睡到一半，感覺到 Nicki 移動，起來一看，他已經滾到地鋪外。我看著他，不知道他想去哪裡，想說看看他還會不會爬。看了很久，也沒見他動一動。我終於忍不住了，主動抱他去臥房門口，把他放進貓砂盆裡，他用滾的方式立即離開，顯然沒有要上廁所。把食盆拿到他嘴邊，他努力了一下，無法抬高頭部。我改用手餵，倒是吃了四口。水還是不肯喝。用匙子餵，他明顯拒絕。
不喝水，光是靠著食物裡的水份，不會渴死嗎？
我像抱娃娃那樣抱起他，他立刻開始呼嚕嚕，但是不多久就掙扎著想離開。以前，他最喜歡這樣被抱著、窩著，可以一抱抱很久，抱到我手酸了，把他放下，他都不會想離開的。
我把他放回床上，蓋上被子，自己躺下，左手環繞著他，讓他的下巴放在我手臂上。他的呼嚕聲更大了，顯然比較喜歡這個姿勢。
娃娃抱會痛嗎？
腫瘤顯然已經影響到身體其他部位，他的左後腿強直了，彎不起來。整個左側無法行動，身體就完全癱了。
Nicki剛來的時候，我以為有七八年；開始惡化時，我以為是類似象人症的骨頭增生，應該還有兩三年；醫生確診是癌症時，我以為只有兩三個月了；現在看起來，有兩三個星期就算不錯了；如果一直不喝水，怕只剩下兩三天。
有時候，我看著他，會非理性的懷疑，這一切是否只是我的戲劇化想像？昨天室友從馬來西亞回來，看到貓咪的改變，感到很驚訝。室友說，Nicki 肩膀上的隆起比以前大了，身體比以前瘦了，眼神比以前萎靡了。
忽然，這一切都真實了起來....

臨終

Nicki 的狀況惡化得非常快，每天都看得出來更糟糕了一點，怕是沒有幾天了。但是，每次撫摸他的時候，他張著無神的眼眸看看我，還是會很快的呼嚕嚕了起來，讓我知道，在這一刻，他的心情仍是足夠舒緩的。
他現在已經完全不離開床舖了。我拿食物去，湊到他的嘴邊，他勉強吃三四口，分量不到平日的五分之一。昨天和今天都完全不喝水，湊到嘴邊也不肯喝，把頭別了過去。我掰開他的嘴，用小匙子硬是餵進了三小口。
我不知道，是要不打擾他，任由他不吃不喝，昏睡以終呢？還是定時餵水餵食，讓他不至於又餓又渴？怎樣做對他才是最好的呢？
我給動物靈媒留了話，他們還沒有回我。我想知道 Nicki 在這最後的日子裡，想要什麼，不想要什麼。可笑的是，我其實根本不相信這一套，真是病急亂投醫，有什麼抓什麼。
過去曾經有過的生離死別一一在腦海裡浮現了出來。
死亡的決絕，近之顫然。

貓咪Nicki

去年十月，我還在獵果舖上班。我的上司G知道我想養貓，問我要不要養一隻叫做 Nicki 的貓。Nicki 之前的主人把他關在陽台上的一個小籠子裡，食物和貓砂糞便常常混在一起，主人還會打他。G實在看不下去了，討來自己養。可惜她家原有的七隻貓都不歡迎 Nicki。貓老大甚至見了Nicki 就狠狠咬他。G只能把 Nicki 養在籠子裡，保護他不受欺負。G說，Nicki 的左肩骨骼異常，腹部有個脂肪瘤，但是獸醫說，這些都只是天生異常，對健康沒有妨礙。G問我在意不在意。我說沒關係。於是，Nicki 來了我家。

剛來的時候，Nicki 有如驚弓之鳥，一有大的聲音，快速的動作，甚至我只是舉起手來，或是拿起掃帚要掃地，他就嚇得快速竄逃，躲得不見貓影。就連我慢慢抬手摸他，他也會不由自主地往後縮起身子，持續警戒著。

過了兩個月，他開始放鬆，慢慢的開始會討抱抱了、會呼嚕嚕了、會正眼看我了。又過了兩個月，拜台北下雪的寒流所賜，他終於肯窩在我的臂彎裡一起睡覺了。我們的關係越發親近，每天都不怕肉麻地親來親去。

可惜好景不長。

Nicki 的肩膀不斷惡化。骨骼異常增生似乎更大了，瘸的程度也更嚴重了。一直想帶他去看獸醫，卻一直拖著。一方面是鴕鳥心態，一方面覺得，檢查了又能怎樣呢？獸醫應該也沒辦法治療這種毛病吧？

上星期很不對勁。

我躺在床上翹腳看書，Nicki 躺在我肚子上。躺夠了，他要下來。只不過是從我的肚子到床墊上的這麼一小段高度，就摔了一跤。

這幾天，他下床的時候都會摔跤。
摔了跤，在地上躺一會兒，再拖著身子在地上半爬半跌的行進。那個樣子，簡直讓人看不下去。
這絕對是非常不對勁了。
前兩天，我終於鼓足勇氣帶他去台大獸醫院骨科檢查。
醫生一看，用手一摸，就說：「哎呀，這麼大的惡性腫瘤！」


癌症！


醫生說，不用進一步檢查了，反正也無法開刀，無法治療。問過了病程，醫生說，進展這麼快，恐怕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，就好好照顧著吧。他說 Nicki 會逐漸癱瘓。如果腫瘤往內生長，會逐漸地呼吸窘迫，如果往外生長，會出現表皮創傷，潰瘍腐爛。等他開始痛苦，就會發脾氣、喵喵慘叫、攻擊人。這些，都是無法治療的，只能陪伴、照顧。陪伴到某一天，就不得不放手。


從診間、批價櫃檯，到計程車上，一路哭回家。


這隻貓怎麼這麼命苦？！
花了這麼久的時間，他的神色好不容易放鬆了，前幾天才好不容易的第一次跟我喵喵喵地說情話，卻已經是即將結束的開端...他這輩子就沒有真正過過好日子！


回來跟女兒緊急通話，無法控制地大哭一場。
看樣子，三月去美國的計劃必須取消，但是機票都已經買好了。女兒很有決斷地說：「這種時候，錢不重要，不要心疼機票的錢，我幫你付！」


我在床旁邊用紙箱、厚衣服、被子搭出漸漸降低的「山坡」，讓他來去更平穩些。結果 Nicki 完全不領情，繞到我頭上，從沒有坡道的地方「滾」下床。好啦，只能換個策略：把床墊搬到地板上，咱們倆一起打地鋪！

還好，他喜歡地鋪。

看樣子，這些剩下的日子，就是寵著他吧...

俳句第七天，清道夫與回收阿婆的日記

四格山上 2014.1.26.

一二三四五
淨山淨灘清道夫
寶特瓶恁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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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很久以前，我曾經夢想過當個清道夫。為什麼呢？理由很簡單：我需要持續運動的動力。

我其實是個懶人，能夠不運動就不運動，躲懶的藉口一大堆：起太晚了、天太熱了、需要趕稿、就是不想嘛、前幾天不是才運動過嗎？...

偶爾難得真的出了門去運動吧，一開始總是哀怨得很，好像誰欠了我似的。

於是就想，如果我去當個清道夫，每天透早出門掃街，賺點小錢兼固定運動，多好！

後來才知道，掃道路的工作要保留給低收入補助戶。只好打消此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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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就說了嘛，不能隨便許願望，因為宇宙總會幫我實現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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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陣子遛狗，連續被兩個人罵。后，我最最最討厭這種不由分說，一上來就先罵人的人！為什麼不能先好好溝通呢？

兇狠罵人的內容，不外乎一群狗很恐怖啦，隨地亂大小便啦，會追人咬人啦，很危險啦，狂犬病啦...我都有好好解釋，我的狗習慣在家裡上廁所，出外不上廁所的; 這些大便都已經這麼乾了，不可能是我的狗剛剛拉的; 我的狗很溫馴，從來不追人咬人的; 這群狗並不全都是我的，有的是附近別人家放養的狗，跟上來和我的狗玩耍; 我的狗通通有打疫苗，包括狂犬疫苗...

說什麼都沒用，對方仍然氣呼呼的用死魚眼猛瞪我。幹嘛啦？日子有這麼難過，一定要拿我出氣嗎？

我心裡的OS絕對是：「馬的！幹！你兇什麼兇？！我的狗都比你還有家教好不好？！」

但是我不能得罪這些人。若是得罪了人，倒霉的會是我的狗。我只能保持禮貌，不斷解釋加道歉。

后，臭狗狗，都是你們啦，害我挨罵！我為什麼要挨罵啦？！

我是真的拉不住這三隻狗了，不可能牽繩遛狗。他們的體重加起來比我還重。

詢問了幾位狗友意見，經過幾番實驗、失敗、挫折、氣餒和改變策略之後的現在，出門一定給狗戴口罩（口罩也試過不同種類的，終於讓他們無法掙脫了）; 我一定拿著大紅色的掃把、畚箕、垃圾袋，明顯擺出「我會清掃狗大便」的姿勢。

結果咧，漸漸的，我還真的掃起別家狗狗的大便了。就連被汽車壓成乾癟大便餅的，也用鏟子一一鏟鬆了，掃起來。再過了幾天，乾脆連檳榔渣、垃圾也掃起來了; 寶特瓶、鐵罐、宣傳單...這些能夠回收的，全都撿起來帶回家。

我成了附近幾條街的清道夫！

築夢成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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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現在也成了回收阿婆了。

起因是我家後院加蓋的鐵皮屋廊裡，有一小片地方，鋪著舊報紙，專門給狗狗上廁所用。我每天清理兩三次，大便掃起來沖馬桶，尿溼了的報紙摺起來放垃圾袋，地上用水沖、用毛刷子刷、用抹布抹乾，再鋪上乾淨的舊報紙。

起初，我都是跟均一警衛室拿舊報紙，現在新來的警衛自己要，不給我了。後來我跟所有朋友發出公開通知，徵求舊報紙，可是這年頭很少人買報紙了。偶爾，有兩位朋友會給我一些舊報紙，份量卻仍然不夠用。

我去新生路上的資源回收場買過一次舊報紙。九十元，一大疊，幾乎要拿不動了。

花的錢其實很少，但是我對於「花錢買舊報紙」這件事情，就是覺得荒唐無比。

於是我的腦筋一轉，轉到了「用回收物換舊報紙」的主意。這個方式，我能接受。

於是用原先裝狗飼料的大袋子，分門別類的收集起了「寶特瓶」、「硬塑膠」、「金屬」和「紙」類。袋子滿了，就去換報紙。

之前，帶狗狗出去玩的時候，我本來就會順便淨山淨灘，現在更來勁了，眼睛不斷掃射，草叢、石堆、山溝裡，哎呀，每一個寶特瓶都是寶，都可以換到兩三張舊報紙啊！

爬山看海又多了一層樂趣與意義，我成為了騎著三輪車的回收阿婆。

又一次，築夢成功！
:-D

沒用的媽咪

體重記錄（公斤）：

荳荳：2.65(5/6)-->3.25(5/13)，增加 0.6

美眉：2.1(5/6)-->2.75(5/13)，增加 0.65--->3.5(5/18)，增加 0.75

小寶：1.85(5/6)-->2.4(5/13)，增加 0.55--->3.0(5/18)，增加 0.6

這次沒帶荳荳去獸醫院，因為另外兩隻有皮膚病，牠沒有。從弟弟妹妹被關進攜帶籠，只有牠被「關」在外面開始，到眼看著我們下樓離開，牠就一直哭一直哭。我們回到家，一進門就聽到牠哭。放下籠子一打開，荳荳立刻衝進籠裡待著！

美眉和小寶的皮膚病是一樣的，尋常的環境黴菌，因為牠們免疫力不足而發作，造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禿。不治就要變成癩痢狗了。醫生說，黴菌極難醫治，要連著吃六個星期的藥！

醫生還說，這個年紀（兩個月大），每天要吃三四餐，而不是我給的兩餐。蛤？那不是會長更快了嗎？最後會長成多大的三隻啊？換牙期和青春期的破壞力會有多大啊？我慘了！

以後蹓狗，會拉得住牠們嗎？會像朋友說的，可能被扯得閃到腰嗎？

現在一上二樓，就聞得到不知是狗的獸味，還是殘餘的尿味。我每天擦兩三次地耶。天啊，我的民宿還做不做啊？

可是牠們已經是我的家人了，我是溺愛孫子的阿嬤。

昨晚，美眉一直哭，希望我讓牠上床睡。我不理牠，可是臨睡著之前，心裡想的是：「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不讓牠們上床來睡？」

其實是想一起睡，可是又嫌牠們髒，總覺得要護住最後一塊淨土。哎...我是無路用的阿嬤。

今天心情頗好

狗狗們一瞑大一寸，越來越頑皮，有時三隻狗互相咬成一團，我咬你的耳朵，你咬他的尾巴，他咬我的肚皮，糾纏不清，一大團土黃色的肉在地板上扭動不已。我一直在想，七月打完預防針以後，用三輪車把他們載到森林公園，停車散步。將來更大了，帶牠們爬山去。

今天要去走阿朗壹古道。雖然天陰欲雨，還是很期待。

明天跟好朋友約了一起混吃混玩。

哈拿之家已經給我回信約談，頗有希望的樣子。這家慈善機構離我家的距離還最近呢，多好！

熬煮了四天的一大鍋茶葉蛋交給宿舍老師帶回去給學生們當宵夜。心裡頭還都是他們的影子。要離開，並不容易。

雖然有截稿壓力，而且進度已經落後了（女兒說，這句話她聽過幾百次了），但是心情頗好！ 

日子就是要這樣過嘛！有尊嚴、有自由、有趣味，充滿了善能量。過去的十五個月，實在是大大的委屈了我，要跟自己道歉再道歉，補償再補償！ 

小白跑操場

早上，三年級進行例行性的晨跑，我帶著小白去，和他們一起跑了一圈操場。同學們看到小白，非常興奮的努力往前衝，不讓小白專美於前。小白好高興，跟著小朋友奮力往前衝，我被拖在後面，不得不努力跟上。跑完一圈，真是氣喘咻咻，全身冒汗。

我想，以後，我就靠這個健身啦！

小白，小白，快快好！

小白恢復得差不多了，燒退了，傷口收了口，神情愉快，胃口大開，見到我或是幫牠清創的士玉都會開心的搖尾巴，跳起來歡迎，散步時還可以小跑步一陣子呢！

大家都說牠長得好可愛！

后，等到完全復原、拿掉頸套、洗過澡、毛長回來的時候，那才叫漂亮咧！

小白

我有一隻狗了！！！

牠的名字叫小白，等一下要帶牠去看獸醫、洗澡、打針、清傷口、剪指甲。

緣份就是這麼奇妙，一眼看到牠，就知道牠是我的！

我的！我的！我的小寶貝！

好幸福喔！有這麼好的一隻狗作伴！ 還有在台北等著我的小貓點點！:-D